又逢人间五月天。芳菲满目,惠风丽景,自是无比的惬意怡情。徜徉于明媚的春光下,感怀之余,总想着能否出点新意形容这被前人无数遍咏赞过的春阳来,蓦然,想起了一个字,酒。
春阳就像一杯酒。一杯带着融融暖意、不浓不淡的水酒。它绵软润滑,香糯带甜,温情脉脉又回味悠长。平和熨贴是它的特点,如“沾衣不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妩媚,若碰上乍暖还寒时分,更像不肯出门的闺秀,连着身形与脚步都是怯怯的,这酒自然也就不是辛辣呛人的白酒,而只能是更为细腻清爽的黄酒、米酒。
春阳是一坛源远流长的黄酒,盛满琥珀色的光泽。这种颜色,有着特定的时序标签。你看,当太阳慢慢地自东方升起,大地渐次铺满一层既不炎酷、又不寒凉,却隐约舒张开无数个毛孔的光芒时,那一定是春阳。只有春阳,才会于静穆中充溢着太多看不见的萌动。但它的外表却是深藏不露的,它呈现含蓄的晕,如时间凝固在化石里的琥珀,像极了有着悠久传统的中国黄酒。所谓黄酒,醇厚馥文章来源华夏酒报郁,口感甘爽,状似恬淡而后劲十足,内里满是历史与文化的味道。抛开对象不谈,这种审美意趣,与同为四季之首的春天是何等相似。溯本追源,黄酒与春阳间竟有着如此的默契。
春阳又是一碗芳香袭人的米酒。百花齐放,万紫千红,没有哪个季节有春天般缤纷繁丽。那么,这众群芳谱,便成了米酒的酒引酒花。四月的春色,一派轻歌曼舞的欢腾景象,日光会随着时间越攀越高,原先晕黄的格调,开始被一层明净透亮的淡白替代,这种春阳,恰若一碗暗藏着各种故事的米酒,纵然风情万般殊异,总归离不开同样的质料,都有晶莹喷香的米粒作底,都有柔滑粘稠的汤汁为液,更重要的是,米酒生来卑贱,可不拘形式场合,粗瓷大碗间就能一快胸襟,这种纯朴自然的风格,与春阳的初衷,与乡土风味的精神气质一脉相承。
春阳总是姗姗来迟。古人用迟日来形容春天,早就寄托着某种情结。在与严冬寒气的对抗中,春天往往显得软弱无力,即便在号称全球变暖的今日,春的气息也不是那么容易占据上风。因此,对春的冀盼是一个反复企望的过程,其中饱含着太多的憧憬,太多的情感,太多先苦终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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