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启民,出生于宣统二年,当时还未正式取得名,就建立起来了,为此乡下的家父给我取名“启民”,意为开启。现在是十五年,我和大我两岁的堂兄赵双喜一起租住在只能摆得下一张竹床和几只放衣服的小木箱的小屋子。
每天清晨,弄堂外阿婆们已经开始了“噶散户”(聊天),弄堂那又陡又窄的楼梯,人不太好走,但是声音却好走得很。我们这种生活虽不富裕,但总能感受到上海这座城市独有的活力与魅力。
我的上学路程非常远,每趟花费五块铜元乘坐电车前往,所以正常的上学日我都住在学校宿舍里,放假才去弄堂寻堂兄一起玩耍。我穿着整套西装,再戴上金丝眼镜,在圣约翰中学,这样的打扮是从老师到学生的标配。
在上海,一身西服的人人人都把你当成老克勒(小资人士),而皮鞋则是我父亲一年前来上海看我的礼物,从为数不多的路费中省出来买给我的。吃饭的时候,我会去市面上的陈阿大的摊子上吃两枚鸡蛋、一块油饼,用四枚铜元就能解决早餐问题。
繁华街道坐在电车上,我看到十几名扛着白人的士兵正在指挥华人工人建设防御工事。他们站在公共租界,对着洋人的防御工事工作,这让我感到有些忧虑。但老伯轻声说:“上海不会打起来的。”
课毕后,我决定提前迎接堂兄下班,我们决定步行前往爱多亚路的大剧院看电影。在电影院门口,我们看见200名英国士兵带着大炮经过灯红酒绿的街道。这一切让我们更加明白,即使是在这样的时代,也有无数故事等待我们的发现。
衣著方面,上海人重视外表,无论贫富,都要体面地出入。这也是为什么即便穷困,也要淘一件二手西装,以及晚间将西裤压在枕头下的习惯。而头戴礼帽、手拿手杖、眼戴金丝眼镜、西装革履……已经成为“摩登先生”的标准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