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读得少,李白的《襄阳歌》是因为找一句名句的出处才读到,立刻就喜欢上了。诗中,一个天真烂漫的醉汉形象呼之欲出。
   
像古时镇守当地的一个嗜酒官员一样,李白日暮归来,烂醉如泥,被儿童拦住拍手唱歌,引起满街的喧笑。可他毫不在乎,在他看来,人生百年,三万六千天,每天都应该往肚子里倒上三百杯酒。如此陶醉的日子,王侯也比不上!

其实,“酒仙”岂独李白然!在大学听讲座,知道希腊神话里有个狄奥尼苏斯,是葡萄种植业和酿酒业之神,德国哲学家尼采从中升华出“酒神精神”,与阿波罗象征的“日神精神”相比照。“日神精神”反映出风风火火走向世界的物质渴望;“酒神精神”反映出清清爽爽走向内心精神的追求。这两种冲动代表着两种人生观:走向世界,故追求成功;走向内心,故期望超越。
   
窃以为,这样的概括,比尼采大一千多岁的李白早就说过了:“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其中的“圣贤”和“饮者”若加以升华为“圣贤精神”和“饮者精神”,不正可以看作所谓“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的中国版么?中国的圣贤们要求的是谨遵各类礼数规范,以建功立业,而中国的饮者们期望的是超脱世俗缧绁,以达成心灵的充分自由。
   
以思维方式论,中国人喜欢将人神化,比如称李白为“酒仙”;西方人喜欢将神人化,比如希腊神话的诸神皆具人格。但于人生哲学,却是殊途同归。西方的“酒神精神”是抛弃传统束缚回归原始状态,中国的饮者精神是忘却生死利禄及荣辱;古希腊悲剧诠释了酒神精神,中国文人早撰有《酒德颂》:“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有扃牖,八荒为庭衢。”世界文化现象真是何其惊人地相似!文章来源华夏酒报
   
“酒神精神”也好,“饮者精神”也罢,其中的门道当然并非主张酗酒、主张“借酒浇愁愁更愁”。恰恰相反,是惟愿朋友们能够秉持一种相对开阔的生活观念,取得一种相对松弛的生活状态。
   
回到李白的《襄阳歌》,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位豪饮的诗人,而是一种旷达的人生。那样的日子很放诞,却不颓废;那样的笔调很直率,却极优美。因醉酒而获得艺术的自由状态,本是中国古代诗人们解脱束缚的法宝。这正是《襄阳歌》会受到远不止嗜酒者喜欢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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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车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