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友是什么?酒友应该是一种情趣。早年读过元代诗人张可久的一首《山坡羊·酒友》:“刘伶不戒,灵均休怪,沿村沽酒寻常债。看梅开,过桥来,青旗近在疏篱外,醉和古人安在哉!窄,不够酾。哎,我再买。”此曲是写酒友相聚,开怀畅饮的情景,读来颇有情趣。酒友更应该是一种境界。那天,我与一位老领导喝酒,领导喝到半酣,感慨:“谈歌呀,咱们不仅是文友,还是酒友呀!”我听文章来源华夏酒报罢摇头:“您只说对了一半,咱们肯定是文友,但不是酒友。咱俩不够酒友的境界呀!酒友么,必须是朋友。这一条,站得住。咱们是多年的朋友么。第二条,酒友,必须是随叫随到。这一条,恐怕咱俩做不到。”写到这里,我想起了一位酒友,小学同学,姓贾名洪,大我两岁。初中毕业后,我们分配进了同一个工厂。刚刚进厂,学徒工不给单身宿舍,都得回家住。工厂距离家的位置很远,大约三公里。那时交通不方便,少数工友有自行车,我二人都没有。下班之后,便迈开大步往家奔,大概要走上一个多小时,途中是一条商业街,街中有一个小酒馆。我时常走得肚子饥饿,挨不过,便进这家酒馆,买一两散酒(六分钱),一仰脖子饮了,再赶路。喝过几次,我遇到了也来喝酒的贾洪,这下有伴儿了,每次下班都来喝。开始我二人抢着算账,后来就轮流做东了。于是,下班同路,都半路打尖(京津一带行路途中吃便饭)喝酒,就交往上了。喝了没一年,我们出徒了,工资由18元,涨到一级工31元,而且我二人都分配了单身宿舍,小酒馆便不去了。由此,隔三差五,我们聚在宿舍里一起喝酒。小贾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他读书认字就比我多,能背许多唐诗宋词。他喝多了就喜欢背几首,我听得很崇拜。有时候晚上突然想喝点儿了,便去他的宿舍,小屋里一坐,喝着聊着,再听他背唐诗,挺美。那时,我画画,他学习写作。他经常把自己写的一些诗词读给我听,有时他念得热泪盈眶,我却不知就里,只是看着他表情激动,便跟着乱激动,举杯说:“来,干!”现在想起来,小贾应该是我的文学启蒙老师呢。日子快呀!不知不觉喝了两三年,小贾结婚了。酒就不能常常喝了,但是他却有办法,下班常常到我的宿舍里,喝上两口,聊上几句再走。再两年后,我工作变动,调到了保定,临行那天晚上,他拎着两瓶“龙潭大曲”来找我,还带来了半斤羊头肉和两颗咸鸡蛋,说是给我饯行。那一夜,我们喝得很慢,聊得很投机,现在却是一句也记不住了。但是,这一场酒,我却是一辈子也忘不了。到了后半夜,两瓶酒见底儿,我们都喝得大醉。他摇晃着起身告辞,我也摇晃着送他出门,他迷离的目光看看我,就笑了,我永远记得他留给我的那句话,是临时改了两句唐诗:“海内酒知己,天涯友比邻。兄弟,一路平安呀!”再两年,我到宣化出差,故地重游,当然要与小贾喝一场喽。临行前托人买了两瓶保定名酒“红粮大曲”。下车先办公事,办完了,就给他打电话,天知道呢,这竟然是个如雷轰顶的电话。小贾一个月前就没了。车祸!两年前的那场酒,竟然是我与他的最后一场酒。我放了电话,呆呆站着,追魂儿似的凉风不时溜进脖领。我常常想起贾洪,尤其是半夜想喝酒的时候,就能想起当年雨天或者雪天,深一脚浅一脚去他宿舍喝酒的情景,历历在目。小贾呀,岁月匆忙,我已渐近花甲,喝不大动喽。你在那边喝得还好吗?转载此文章请注明文章来源《华夏酒报》。要了解更全面酒业新闻,请订阅《华夏酒报》,邮发代号23-189 全国邮局(所)均可订阅。 编辑:赵鑫